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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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米易說得格外激動,我雖然心裏美得冒了泡,還是矜持了一把,假裝羞澀地低下了頭,“哪裏哪裏。”

米易點頭,卷毛上下晃動,“真的,芳芳,我都不知道你的大提琴現在拉得這麽好了,那氣質……”

我實在沒繃住,大笑了一聲。

米易招呼司機開了車,轉過來繼續對我說:“我感覺今晚以後,搞不好哪個導演看中你了,讓你演個什麽音樂家也說不準啊。不過,提琴代言也有可能,總之路子又寬了一些,芳芳,幹得漂亮。”

我剛想來那麽一兩句自謙的話,剛發動的車卻突然停了下來,司機轉過頭來,一臉為難地說:“道被堵了,沒法往前開了。”

我正想著哪家的粉絲這麽聰明,知道這會兒來擋道,擡頭往車前一看,卻是楞住了。

原本的好心情在那一瞬間恍恍如一陣青煙飄走了。

因為擋在車前的,斷斷不是什麽粉絲,是我二大爺的愛車。那一輛打眼的橙色跑車橫停著,將原本不寬的車道擋個嚴嚴實實,我回頭打望,即使倒車回去也是無路可走。

我長長地嘆了口氣,米易說:“我下去看看什麽情況。”

我擺了擺手,“他是沖著我來的,我下去吧。”

米易擔憂地看了我一眼,問:“要不老趙跟著你?”坐在前座的老趙聽了這話,忙回轉身來也把我看著。

我二大爺雖然人品不行,但是好在心有所屬,不會對我動手動腳,“沒事兒,我就去看看,很快就回來。”

說罷,我就下了車,剛走到車前,車門就掀了起來,趙燁不動聲色地打量了我一會兒,才開口說:“上車,我有話跟你說。”

我不禁皺了眉頭,“有什麽話就在這兒說。”

趙燁笑了,高聲說:“行啊……就是那卷錄影……”

他那一個“帶”字還沒出口,我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坐進了車裏,不忘合上了車門。

趙燁再不廢話,調轉了車頭,車子如離弦的箭一般飛了出去。

我摸出手機給米易發了短信,讓他自己先回去。

米易回我一句:“萬事小心。”

一路燈光漸明,車是往入城的方向開的,趙燁不說話,我也懶得搭理他。開了有一會兒,車子進了鬧市,速度緩了下來。

一連等了好幾個紅燈,等得我呵欠連天,在我打到第五個呵欠的時候,趙燁轉過臉皺起眉頭看了我一眼,打了右轉燈,開了一小段,停在了一間咖啡店前。

他下車走進店裏買了兩杯咖啡。回到車裏,遞給了我一杯。

我不明所以地接了過來。

其實,有的時候,我真覺得二大爺這個人挺矛盾的,一方面他約莫是一個壞人,趁火打劫地要挾我,另一方面他又似乎不是一個純粹的壞人,譬如上次,他雖然猶豫了一會兒才讓我上車,可是卻又給了我一條舒適的毯子和一杯溫熱的咖啡,又譬如眼下,他還是給了我一杯溫熱的咖啡。

謝平之說他有幫派背景,怎麽都洗不白,我卻覺得雖然趙燁身上是有一股匪氣,但作為一個商人,轉型得還是挺成功的,不然試想一個蠱惑仔,成天一杯星巴克,那形象多欠妥啊。

我正胡思亂想著,趙燁卻從後座上取了一個長方形的盒子遞給我,那形狀和錄影帶的形狀可謂說十分匹配。

我激動地連忙接了過來,滿心以為他終於棄暗投明了,誰知打開盒蓋一看,裏面躺著的竟然是那一條鉆石項鏈,水滴形狀的紫鉆在黑色絲絨的襯托下閃耀光華。

我徹底懵了,脫口而出:“你沒病吧?”

趙燁“呵”得笑出了聲,“我怎麽就有病了。”

“你給我看這個特麽有意思嗎,我想要的是錄影帶啊,錄影帶!”我特意著重強調了兩遍。

趙燁以一種審視的眼光看了我半晌,才說:“我以為女人都喜歡珠寶。”

這是哪兒跟哪兒啊,我平覆了一下跌宕的情緒,前後想了一會兒,才答:“你說的很對,但是你不已經碰了兩回釘子了嗎。”

果然,一聽這話,趙燁的表情暗了幾分。

按照原劇的走向,他這條項鏈應該是想送給顧筱雲的,不過看他那頹樣,就知道丫沒成功,不過我沒想明白的是,他這會兒拿給我是圖個啥啊。

趙燁沒說話,我“啪”得一聲合上了盒蓋,把盒子放在了車前的平臺上。“你不是說你有話說嘛,你有我的把柄,不需要再用項鏈來打動我了,請快說吧。“

趙燁轉頭看了我一眼,“我想著,既然人不要,擺著也浪費,不如給你了。“

我強調了一遍:“請說重點。“

趙燁輕笑了一聲,“你想要錄影帶可以……”停了一小會兒,又說,“我聽說最近謝平之狀態不大好……”

我的心沈甸甸地一落,面上仍要保持不動聲色,“然後呢?”

趙燁慢悠悠地說:“我不想看見有人心抱希望,想去安慰他打動他,你明白不明白?”

我細細咀嚼了他這一番話,應該是指不想看顧筱雲心抱希望,畢竟趙燁是那個戀慕人家的男配。但我不明白,他究竟想要我做什麽,於是我看著他沒有說話。

趙燁等了一會兒,見我沒有反映,一字一頓地說:“我希望你讓他狀態好起來,讓顧筱雲死了一條心。”

我一下就笑了起來,“你別幼稚了好麽,感情的事情,你強求不來。”潛臺詞是你還是默默做你的男配守護女豬腳好了。

為了一盒錄影帶,讓我找謝平之合好這種事情,我做不出來。再說,退一萬步講,如果我們真的借此機會合好了,往後有朝一日被他知道原因,估計我們就徹底完蛋了。

趙燁聽完我這一聲笑,只鐵青了面目,說了兩個字:“下車。”

我十分有骨氣地下了車,趙燁打開車窗,把那盒子扔在了地上,絕塵而去。

我心想,這特麽就是個神經病啊。

我站在路邊,等到了一輛的士,上車前還是從地上把盒子撿了起來,“噗噗”吹了兩下,吹走了絲絨盒子表面的灰塵。

回到家,我調好燈光,打開盒子,照了一張無比清晰的項鏈照片,發給米易,讓他幫忙找買家,越快越好。

米易很快回了我:出價?

我思考了一會兒,回了一個含糊不清的“5”。

隔天一早,米易就發給了我一間珠寶行的地址和電話,他的短信發來不久,場記姑娘就給我打來了電話,說是戲臨時取消一天,原因並未明說,我卻覺得這是意外之喜。本來今天晚上就有慈善匯演的慶功宴,現下白天空了下來,一來給了我時間準備,二來也給了我時間去珠寶行。

我打電話跟米易敲定了下午做造型的時間,就叫上老黃老趙上了司機的車先去了珠寶行。

珠寶行許是見慣了明星來賣珠寶,並沒有討價還價,給的價格尚算適中,5後面跟著5個圈,我順利地把項鏈脫了手,然後,帶著老黃老趙去了銀行,取了五分之二的現金,二十萬人民幣。捆成了兩紮粉紅色,形若板磚。

接著,我們一行三人便大搖大擺地去了趙燁的酒店。

我提著錢,率先走到了前臺,笑容滿面地問:“請問你們趙總的辦公室在哪裏?”

縱然戴著巨大的蛤蟆鏡,前臺的姑娘還是認出了我,她彬彬有禮地問道:“蔡小姐,眼下我們趙總不在,估計待會兒才來,您找他有事嗎?”業務素質十分過硬。

“我來還錢。”說著,我拉開了大包,讓她瞄了一眼粉紅色的板磚。

她明顯楞了一下,對我說:“稍等。”轉身去打了一個電話。隔了一會兒,放下電話才走過來說:“你可以先去二十八層的會議廳等他。”

我笑瞇瞇地道了一聲謝,往電梯方向走去,剛走了兩步,猛地倒了回來,問:“你們酒店的保衛科在哪裏?”

這一回馬槍殺得業務素質過硬的前臺姑娘措手不及,她頓也沒頓,便答:“負一層。”

我道了謝就走了。進了電梯,老黃老趙帶著一捆錢去了負一層,我帶著另一捆錢獨自去了二十八層。

出了電梯門,就有人來引我,把我帶到了一間不大不小會議廳,落地窗的百葉窗都拉了起來,窗外是這座城市生機勃勃的景象,盤旋的高架橋上車水馬龍,往來其間。

我站在窗臺,等了約莫二十來分鐘,老黃就給我打了電話,說:“搞定了。”

幸福來得如此突然,令人措手不及,我忙問:“人沒事兒吧?”

老黃笑了一聲,“都是合法手段,十萬塊買來的。就這一盒,他們沒有覆制的。”

我覺得難以置信,“你確定嗎?”

老黃又笑了一聲,“確定,你看了就知道了。”

我掛了電話,心跳才漸漸回歸穩定的頻率。我裝模作樣地又等了十分鐘,趙燁仍舊沒有出現。於是我把錢留給了秘書,佯裝十分遺憾地走了。

直到回到車裏,我心中的大石才算落了下來,見了老黃老趙,就問:“你們怎麽確定沒有覆制的?”

老黃斬釘截鐵地說:“因為壓根兒什麽都沒拍到。”

我真懵了,“什麽意思?”

老趙把帶子遞給了我,補充說:“我們說是去找丟了的東西,指定7月15號的帶子看,挑著時間段我們都看了,就這一盒是你描述的攝像機的位置,位置是沒錯,也拍到了你往坡上走的那段,但是後來停在坡上的那輛車,剛好把你的人影擋住了,只露出半個男人的影子,毫無價值可言。不過為了堵住保安的嘴,還是給了那十萬塊。”

我擦咧,原來一直以來,二大爺居然裝腔作勢地把我玩弄於鼓掌之中啊。要不是昨天他逼我那麽一下,我還不至於兵行險招啊。想著要是在保衛科買不到,我就只有在他面前硬搶了,因而今天才帶上了老黃老趙。可是,萬萬沒料到居然是這麽一回事。

我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熊熊燃燒的怒火,破口大罵:“趙燁你二大爺的!”

我說呢,幹嘛平白無故地要把項鏈給我,根本就是因為他本來就沒有什麽籌碼,只好拿來充數。眼下小爺再也不懼了,並且好在羊毛出在羊身上,給的錢本來也不是我的,僅這一點,朕心甚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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